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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解磊
从《赌博app精选》到《赌博app》,德·西卡极其擅长用儿童的视角向观众呈现二战后满目疮痍的意大利。人性本善,儿童的纯真象征世界最原始的底色,而乱世的墨却将其染得面目全非。2023年赌博app再次将马背上的《赌博app》带了回来,影片末,马儿弃少年而去,奔向黑夜,奔向未知的远方……
一、孩子:破碎
童年本该是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脱离物质与成年的游戏规则,遵从内心,追求至纯至善。然而,《赌博app》中的儿童却是破碎的。
首先,他们童年缺失,在本该享受与学习的时光,却被物质裹挟。他们背着沉甸甸的工作包俯身为成人擦鞋,一高一低,彰显的是这个社会对儿童的漠不关心。当一个时代,连对下一代的怜爱都不再具备,那迎接他们的或只有不复存在的未来。再者,他们的父母是缺位的,帕斯克里特无父无母,渴望家庭,朱塞佩虽有亲人,但亲人所带来的并非心灵的支撑,甚至正是他的哥哥亲手将他拉入沼泥,被困监狱。
基于此,没有港湾可依的孩子们只能通过早熟来适应这片成年人的野蛮丛林,而他们的早熟则是通过对成人的模仿来实现的。孩子们模仿穿衣,模仿抽烟,甚至模仿成人的暴力。在影片末,帕斯克里特如监狱长一般抽出了腰间的皮带,狠狠地抽向朱塞佩,那一刻,黑暗的成人世界对孩子的致命影响被彰显得淋漓尽致。
然而,即使他们模仿着大人,但本性的天真还是会流露而出,那匹唤作“狙击手”的马儿便是他们精神的寄托。当法官质问他们为何要花大价钱买一匹马时,帕斯克里特给出的答案是因为他们喜欢骑。如此纯粹的回答,在大人眼中是无法被理解的,成人的世界全是利益与交换,而孩子的世界却是单纯与美好的,所以当法官提出如果出现争议,这匹马该如何分配时,帕斯克里特眸中流露出的是疑惑与迷茫,他从未想过这点,因为他对自己与朱塞佩的友情是坚定的,可他却低估了成人社会的破坏力。
二、监狱:异化
当马儿成为浑浊世界中最后那片失乐园,却仍不幸造人染指。年轻的孩子们成为成人恶行的替罪羊进入了少年监狱。那里充斥着压抑束缚与背叛,异化着孩子们原本纯净的内心。帕斯克里特与朱塞佩的友情被利用,出于不忍与关爱,帕斯克里特选择招供,一片好心,却被误解成了告密者,原本最好的兄弟因监狱长的狡猾的计谋而成为了死敌。
影片中,帕斯克里特与朱塞佩被分置在两个牢房,表面上看帕斯克里特所在的是更为善良之地,而朱塞佩则在一群问题少年之中生活。然而,德·西卡要呈现的或许并非仅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这两间牢房并非如西方好莱坞叙事一般简单的二元对立,其背后呈现的是极其一致的时代悲曲。哪怕如阿坎力奇这般看似狂妄不善的少年,背后也有着来自家庭的痛楚,他策划的一场越狱行动,又何尝不是一次勇敢的反抗。
孩子们被困于闭塞的三尺牢狱,因成人的挑拨离间而互相残害,然而这一切真正的罪魁祸首却在牢狱外享受着精美的大餐,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也不过如此。有罪的从来不是孩子们,而是操纵着儿童的大人,以及二战后污浊的社会环境。孩子们的无知并非弱点,而是他们的优势,至关重要的是他们所见的世界究竟是何样貌。
暴力与拘禁永远无法解决问题,它所带来的只有更强烈的压抑与痛楚。当帕斯克里特与朱塞佩入狱之时,他们的马儿也被富商指使挪用,负重押运,自由奔跑的马儿不再,它肩上的重压又何尝不是时代的罪孽。
三、法庭:闹剧
片末,伴随着暴力升级,帕斯克里特与朱塞佩终于被送上法庭,然而他们所面对的并非公正的审判,而是一场滑稽的闹剧与绝望的人类表演。
法庭代表着公平与正义,然而片中的法庭却仿若儿戏,法官与辩护律师看似光明正直的言语背后却全然是利益的交易。辩护律师要求朱塞佩将所有罪过倒扣在没有律师与家人的帕斯克里特身上,面对法官与律师的逼问,帕斯克里特眼中所流露出并非痛苦与愤怒,更多的是一种无奈与迷茫,自始至终他都无法理解这个成年人的社会。
来旁听的擦鞋童们挤入辉煌宏伟的法院,他们抬头仰望着象征着正义的雕像,却不知她究竟是谁,或许公平与正义从未真实存在过。本该惩治罪与丑,庇护真善美的法庭成为了人类表演的舞台,规则在死去,公平在崩塌。在此背景下,朱塞佩律师的证词显得格外讽刺:“这里没有罪行如果你认为他们是有罪的那法庭也该判我们所有人有罪,那些为了自己的激情,遗弃我们的孩子,让他们自己谋生,孩子们孤苦伶仃……”
法院宣判,一切尘埃落定,阿坎力奇的越狱计划点燃了故事的最后一把火,帕斯克里特找上了欲骑着“狙击手”离开的朱塞佩,他抽出皮带鞭笞着昔日亲如兄弟的朋友,直至朱塞佩失足坠落,失去生命。
或许只有死亡与毁灭方能带来内心的震撼与清醒,那匹马儿凝视着失声痛哭的朱塞佩,继而转身离去,消失在夜色之中,纯良已逝,它又何必停留,那匹纯良的马儿,终究奔向未知的远方,马背上那双骄傲快乐的少年,再也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