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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蒋想想
“武行”电影是徐浩峰在众多采访论述中不断强调的“自创”的类型片,它区别于以往我们所熟悉的以奇幻武打为表现主体的武侠片,或是以硬桥硬马的功夫动作为美学趣味的动作片,它所强调的是以行规为行为规范、每部影片都强调一种武侠器械的动作和功夫精神。“武行”电影中的每一组武打动作点到为止,其目的是为了表现某一功夫(武艺)的动作精髓和精神气质。经历了多部类似影片的创作,这一美学趣味再次在他的《赌博app》中得以突显。
作为徐浩峰的新作,上影节这次放映的《赌博app》,相比起其他徐浩峰的作品,更加直击武行的现实表现和美学特征。徐浩峰最具有“作者”标识的叙事特征是他总是将故事置于民国时期的天津这一独特的历史空间中展开天马行空的故事架构。武行老馆长去世后,按照惯例,大弟子接替了这个位置。然而,老馆长的儿子不仅觊觎馆长位置,大弟子在任上还频频打破武行的传统行规,使得长老们也不得不站在少东家一方,让少东家和大弟子比武定夺当家之位。少东家赢了之后,大弟子因不服,再次下达战书。最后两人为信念而战,一个用刀,一个用枪。
短刀和长枪的对决是这部影片导演想要体现的“武行”器械对战的重中之重。而“门前宝地”的伦理价值则回归到一个执念:护门前百米平安。这个执念不仅造就了这一场戏,也造就了这个现实又虚幻的民国的天津,这个是杜撰却又不像杜撰的故事,展现出一个时代和环境的切片。
“武行”的行规是影片中经常被提及的母题,并参与到当时时代的混乱叙事之中。这部影片将传统与变革的主题形成鲜明的对比,却没有展现出是非对错的形而上的判断,这一定程度上会造成观众在价值取向上的混乱。变革容易被误解为年轻气盛,或者被定性为唯恐天下不乱的“恶意”。守旧,相对应地,容易被描述成使用权力强迫新势力或为了一己之私而不思进取。影片本身没有想要从中选择一个立场的意图,纵然会造成影片立意不明的问题,但其立意已经潜藏在此:中立也是一个必要的立场。
“武行”这一叙事母题所自带的残酷性和动物性并没被避讳,而被按照现实的安排,一样成了表达社会现实荒诞的工具。大师姐突然的死亡与其荒诞性直击影片中暴力的负面效果,并点出了以暴制暴的后果。但与此同时,暴力可以被化解为一个“善意”的工具;影片中多次提到的“武行是梁与柱之间的小木片”与护门前百米平安的行规是大时代下武行电影的必然的宿命。